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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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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0 章

回家換了一身能泡夜店的衣服後,方可被勒令在家休息,徐延的助理李律負責送他們去酒吧。

這次徐延挑了個包廂,整個包廂裏就他們兩個人。

一進門,徐延就讓侍應生先上酒,隨後跟郁聽說敞開了喝。

郁聽坐在卡座中間,看著桌上漸漸多起來的酒,沒忍住笑了。

徐延確實是個人精,他什麽都猜得到。

跟這種人相處起來就一個優點,嘴上不用多說,腦子也不會太累。

沒什麽花哨的游戲和賭局,酒上齊以後,一左一右兩人不約而同地倒酒、碰杯。

像是純純來買醉的。

酒喝過幾輪,郁聽仰躺在卡座裏,放空自己的大腦。

徐延以為她醉了,坐過來一點說:“悠著點兒啊,馬上就是開機儀式了。”

“沒事,”郁聽說著又去碰酒,“酒齡十四年,沒病沒災沒垮過臉。”

“好好,聽姐罩我。”

郁聽捏著酒杯的手頓了頓,微微發紅的眼尾一挑:“叫誰姐呢。”

“官方資料說,你是二月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七月的。”

郁聽彎著眼:“真成年下小狼狗啦。”

徐延一瞬間明白過來,她說的是他們在劇裏飾演的角色,也跟著笑:“勞煩大師姐多多關照。”

他們一直喝到了後半夜,說不清還剩下多少清醒。不知道是誰起的頭,兩個人抱著酒杯對起了臺詞。

一個喊大師姐,一個叫關師弟,一個諄諄教誨,一個只會點頭說“好”。

直到郁聽沒坐穩站起了身,跟徐延之間拉開了些距離,原先還跟一塊木頭似的人倏地動了。

徐延伸手扯住了郁聽的衣角:“師姐,我們成親吧。”

“……什麽?”

郁聽怔住了,恍惚間驚覺徐延的表情是那樣認真。

包廂裏也安靜了下去,只隱約有些隔音墻都擋不住的音樂聲和歡呼聲,還在提醒著他們此時身在何處。

徐延只深深看了她一眼:“重塑無情道並非易事,或許,我可以幫你。”

“你能幫我什麽?”

徐延輕松一笑:“這師姐不必知曉,師姐只說願或不願。”

劇裏,宋啟月並沒有回答關呈鶴。

因為山門警鐘恰巧在這時候被敲響,急召宗門騰雲境以上的弟子。

然而劇外,郁聽垂眼看著目光朦朧的徐延,輕輕把衣角抽了出來。

“不願。”

之後的幾天裏,郁聽都沒再出過忒裏斯的門。

舊手機沒電了一直沒充電,工作手機也開了免打擾。要不是方可一直住在她家,估計梁緹都得以為她出意外了。

“郁聽幹嘛呢?”這是梁緹第八次打視頻電話過來查崗了。

方可舉著手機當移動攝像頭,一邊給梁緹實時播報:“聽姐還在背臺詞,嗯,今天連漢服妝造都整上了。”

畫面裏,郁聽一身飄逸的大袖衫,面色冷淡,雙手掐出各種結印施術的指法,一副意外來到現代的仙子模樣。

可鏡頭下轉,仙子騎在瑜伽球上。

梁緹:“……”

梁緹:“行,她慢慢練。”

梁緹掐斷了視頻,又開始文字轟炸。

梁姐:「她這幾天沒鬧什麽幺蛾子吧」

梁姐:「小可,辛苦你多看著她點」

梁姐:「她要是有什麽不對勁,比如吃藥,比如長時間亢奮,或者心理狀態有什麽不好的,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我」

可頌:「好的沒問題」

摁熄手機,方可又默默地觀察了郁聽一會兒,嘀咕著“沒什麽不對勁啊”,轉身去廚房準備小點心了。

臨近開機儀式,郁聽從那種修仙閉關的狀態裏脫離出來,一大早起床準備了早餐。

方可迷迷糊糊地坐到了餐桌跟前,睜眼先看見一枚煎糊了的煎蛋。

她顫抖著手拿筷子在中間戳了戳,嫩黃色的蛋液流了滿盤子。

方可:“……”

這蛋是外焦裏嫩的。

她也是。

“聽姐!”眼見著郁聽還要進廚房,方塊急忙阻攔,“你這是幹嘛呢。”

郁聽敷著面膜,說話有些不清:“早飯啊,趕緊吃,今天不是要進組了嗎。”

“你等等,”方可在臉上揉了兩把,把自己揉醒了,“你怎麽做的早飯?聽姐,我記得你不是會做飯嗎??”

郁聽按著面膜低頭掃了一眼餐桌,淡淡地哦了一聲:“今天沒註意時間。”

“……要不我還是出去買點吃的吧。”

“不用,讓管家去就行。”

說著,郁聽摸出手機要給管家發消息,結果摁了半天,一直在黑屏。

方可:“?”

郁聽:“哦,忘記充電了。”

方可:“……”

方可最後還是選擇自己出去買。

提著各式各樣的早餐沿著湖邊回家,方可埋頭給梁緹發消息。

可頌:「梁姐,我覺得聽姐不太對勁」

梁姐:「?展開說說」

可頌:「她可能有點焦慮?今天早上她做了早餐,但成品……」

可頌:「就那個煎蛋,外焦裏嫩,你懂吧?外面黑的,裏面溏心」

梁姐:「?」

梁姐:「以前一整個冬天都不做飯,她也沒退步成這樣啊」

可頌:「擔心.jpg」

梁姐:「你們在家等我,我馬上到」

梁緹來得比方可預想的還快,幾乎她前腳剛進了家門,後腳管家就打了門禁電話進來,說有客來訪,是梁小姐。

一進門,梁緹就直奔郁聽而去。

郁聽躺在沙發上做面部按摩,寬大的家居服在身體兩側鋪開,像蓋了條毯子。

單從外表看,這人確實沒什麽事。

梁緹在她面前站著,等喘勻了氣,才坐到了旁邊。

“寶貝,你怎麽來了,今天不上班?”郁聽睜開眼問梁緹。

梁緹說:“本來就是去打個卡的事兒,現在重點是你的開機儀式。”

“你也要去?”

“嗯,我是雲物的代表。”

“行吧。還有誰?”

“你沒看群裏的名單?”

名單?

郁聽一懵。

她還沒真看,手機現在都還關著機呢。

方可去房裏幫她拿來了充電器,兩部手機一起充。

剛開了機,微信裏彈出一大堆消息。

有梁緹的,有徐延的,還有劇組群的。

大致劃拉了一圈,方可指著舊手機問:“聽姐,這人誰啊?”

郁聽停了動作,探身過去看:“誰?”

方可的指尖旁邊有個可怖的數字——

[628]

郁聽呼吸一滯。

方可沒敢點進去。這個人明顯是開了免打擾,她摸不準郁聽是什麽意思。

“這個人,是騷擾你了嗎聽姐?”

“……那倒沒。”

“那這是?”

郁聽也不知道該怎麽跟方可解釋,只接過手機,點進聊天頁面,直接翻到了未讀消息最頂頭。

手機反應了好大一會,才把這六百多條消息翻完,第一條的時間是7月4日晚八點。

郁聽回憶了一下這個時間點,猛然想起那天剛好是徐延組織的那場慶祝宴。

八點,貌似是她跟談聆剛在包廂裏見過面出來。

……所以他前腳在別人面前下她面子,後腳轉頭就給她小號發了五十多條微信?

是不是有病?

方可不理解郁聽為什麽忽然沈了臉色,猶豫半晌,小心翼翼地問:“聽姐,是有什麽不對嗎?”

“沒。”郁聽冷笑一聲,直接點開談聆的資料頁,摁下了紅色的刪除鍵。

“寶貝學著點,對於那種騷擾你的人,就該這麽快刀斬亂麻。”

說完,郁聽把手機一扔,轉頭進了衛生間。

獨留方可一個人站在原地苦惱——

不是,聽姐自己也沒多快啊,這不還攢了六百多條消息嗎。

《歸雲傳》的開機儀式定在明天上午十點,地點在橫店。

橫店不在京岳,在外地,所以她們要乘今天的飛機過去。

林導預計的拍攝時間是六個月,一半橫店,一半實景,跨越大半個國家。差不多從現在到年底,要一直在劇組待著。

郁聽早把自己的行程背得滾瓜爛熟,但依舊聽梁緹跟自己念叨了一遍。

最後,梁緹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:“冬天的行程你們安排了嗎?”

郁聽扭頭看向飛機舷窗外,天邊的雲層很厚,連陽光都透不下來。

“差不多吧,在青城。”

梁緹臉色頓時不好了:“那地兒冬天出了名的低溫多雨,你不要命了你?!”

“哪那麽嚴重啊,”郁聽笑笑,“寶貝放心,問題不大。”

“等你問題大了就晚了!”

郁聽面色不變,把頭上的眼罩拉下來,裝睡。

晚上九點飛機落地,劇組派了車來接。

梁緹把郁聽和方可送去了酒店,又囑咐了兩個小時的註意事項。

郁聽趴在床上扒拉劇本,見梁緹從浴室裏出來,歪過去打了個滾。

“寶貝,你現在都不能跟我進組了。”

梁緹一邊擦頭發一邊說:“總監的活可一點都不比經紀人簡單。”

“那你回來唄?”

梁緹動作一頓:“快了。”

“嗯?”郁聽一個滾兒坐了起來,“什麽意思?”

“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。”

房間裏,兩個人對視了足足半分鐘,郁聽才笑出來:“行啊,瞞著我開大招呢。”

梁緹的目光不知落在哪,勾起嘴角說:“算是吧。”

因為梁緹這一句“算是吧”,郁聽晚上睡了個不錯的覺。第二天上午十點,開機儀式在橫店外的空地上舉行。

八位主演左右站在導演和編劇的身邊,再之後是一些讚助資方和合作公司代表。

在他們面前不遠處,神像前擺上了瓜果貢品,三根五十公分的巨香在香爐裏燃燒,頂端的徐徐青煙被微風吹散。

大概是為了讓他們找找感覺,今天主演們提前兩小時就到了橫店,妝造師們給他們換了劇裏重泉宗的弟子服,腰間掛著代表重泉宗身份的蓮花玉牌。

內裏是淺青色的蓮花紋錦袍,外面是白色祥雲紋罩衫,腰帶纏了兩條,外面一條繡著十二瓣蓮紋,裏面那條是純色,男的是墨藍色,女的是紅色。

場地外圍著粉絲和記者,幾臺攝影機對著他們這邊,按照劇裏角色的順序,八個人兩兩組隊上前敬香。

郁聽用紅色發帶束了高馬尾,背後背了一柄二指寬的唐刀,不寬不窄,襯得她氣質剛硬冷冽。

而在她身邊,徐延頭上紮了玉冠,腰間懸著一只白色綴銀紋的短刀鞘,一樣如冬日般凜冽肅殺。

他們兩人一起舉香、躬身,動作整齊劃一,三拜之後,又一起把香插.進了香爐。

而從場外的鏡頭裏不難看出,徐延其實是郁聽慢一步的。

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在郁聽身上停留,郁聽做什麽,他就跟著做,模仿得一般無二。

——早在走入鏡頭的那一瞬間,他們就融入了角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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